杨大钊:谈玉牌上的中国画

2017-6-19 玉雕大师艺术网 作者:杨大钊


“艺”与“技”:艺术创作是人类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,它的本质是传承、创造和影响感情。阴刻玉牌上的绘画同样是艺术创作,是具有创造性的复杂的综合性思想活动与视觉呈现的过程。

我们通常所说的工艺技法与艺术创作是不能等同的。技法是创作手段,也是一种能力,但它还停留在“技”的层面。只有具有自己独特的思想与精神的“技”才能上升到“艺”的层面,才能称之为创作。

杨大钊作品《高士图》

艺术创作的历程,首先是从学习古典文化、绘画、书法等开始的。

一般来说,我创作的玉牌包含三个要素:诗,书,画。在我看来,创作者个人的文化素养是第一位的,表现在创作上,雕刻者的价值取向和文化修养是至关重要的。其次是表达方式。

当然,“技”是必不可少的,因为“艺”最终要通过“技”来呈现出来。

作者想要成功,必须要有自己成熟而独到的表现技法,这是创作的保证,否则再好的灵感和构思也是无从谈起。

《高士图》细节

技法往往是矛盾地存在着。没有熟练的技法,就无法充分而准确地去表达“艺”。但一直在熟练的状态下创作,会熟能生巧。而太巧了,又很容易变成套路,难免流于炫技,成为卖弄能力的“技术秀”。

不过,往往有些生涩的东西却显露出本真的一面。因此,很多人会追求“熟后生”。我想大家都有这样的体会:有时候看到一件作品,技法方面虽然显得很生涩,但却能够打动自己内心;有些作品在技法上无可挑剔,但怎么也不能让人感动。

杨大钊玉雕潘天寿画作

传统中有一个说法叫学艺,其实这是不准确的说法。“艺”是创造出来的,学到的很大一部分是“技”。但学“技”也要有智慧:既要有传承也要有发展,跟上时代的潮流,随着时代的变化而进行革新,否则会越传越窄,这个“技”最终会失传。

技法和文化修养是密不可分的。如果作者的文化修养不高,就不可能创作出什么很高的技法来。也可以说“技”本身是一种修养,它是活的,是可以随着心性、状态、感觉的变化而变化的。

杨大钊作品《溪山行旅图》

作者应根据自己情感的变化去对应表现契合当时心性的东西,而不是用一套僵化的方法去表现所有的东西。不能一旦找到了一套方法,就筑了个壳,不愿意、也没有勇气去敲破它,害怕敲破这个壳以后会失去以前所取得的所谓“成就”,这就等于限制自己的发展,限制了进一步的提升和完善。

假如一种探索形而上能够充实和提高人的文化和审美意识,便可称之为“道”。两千多年前,历史上就出现了老子、孔子等先贤,即使在今天看来,他们的思想和智慧也闪烁着光芒。

《溪山行旅图》细节

我们现在去读老子的《道德经》,甚至都是常看常新,总有新的启迪。这说明文化的精髓是超越时代与历史的,没有什么过时一说。

传统中前人总结的画理,画论,亦是形而上的沉淀,是所谓的“道”。比如南朝齐谢赫的《画品》中所总结的六法论:气韵生动,骨法用笔,应物象形,随类赋形,经营位置,传移模写。就是超越时代的艺术精华,对当今的绘画创作依然具有指导与启发意义。

艺术家首先应是一个文化人,再进一步是个思想家。必须要有文化、有思想、有独立的人格、有闪光的智慧。否则,就只能算得上是一个技法成熟的匠人罢了。

衡量一件作品水平的高低并不在于外在的技法,而是作者的思想和境界,看其作品是不是具有创造性思维,是不是能够超越时代、超越历史,对中国文化精神的承载量的大小,是否对传统构图,技法有所发展。能进入这个层面的作者是极少的。

老子曾言:“为腹不为目”,说的是关于层面与境界的问题,不局限于眼睛所看到的东西,要有思想,要发源于“腹”(内心)。用心与外在是“小道”,精修于内才是“大道”。

玉石的含蓄美恰好吻合中国画最了不起的地方,也是中国文化的内核所在——含蓄,纯粹而极致。不是要“打动”人心,而是要感动人心。“道”是自然呈现出来的,而不是刻意表现出来的,即所谓的“道法自然”。

其实,创作的过程就是做学问的过程,也是立人的过程。人立不起来,作品就无从谈起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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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张雨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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